古埃及的女性可以说是活跃而独立的个体,在法律上能与男性相同享有平等的权力,然而近代的女性却是一直到20世纪才得以实现在法律及经济上取得许多平等权。相对于现代女性选择职业的概念,在古埃及的情况则大不相同。
性别平等
为能了解古埃及人对于性别平等相对开明的态度,重要的是必须要意识到古埃及人将宇宙完全视为男女的二元性(duality);使一切事物保持平衡与和谐秩序的,是女神玛阿特(Ma’at),每一位法老王都必须依循这位女神所制定的和谐宇宙规则来统治。
古埃及人早认知到各种形式的女性暴力,许多历代的王后/女王甚至描绘出如何压制敌人、处决囚犯或向男敌人射箭、刺杀,更有非王室女子击倒入侵的士兵。尽管这样的场景一般是被以虚构的描绘记录或单纯的仪式事件被漠视,但学者们基于文学和考古学证据之下较不易反驳这样的事实存在。王室女性也会参与军事运动,而其他非王室女子则仅是在战事中作为配角被描述。在古埃及,女性已被认为足以构成威胁,并可能被列为是国家的敌人;在整个古埃及的数千年历史中,考古学者们确实有发现许多埋有武器的女性墓穴。
虽然古埃及女性绝非是传说中饶勇善战的亚马逊种族(Amazons),但她们能行使不同程度的权力,而其自决权(self-determination)的能力在古代世界中更是最不寻常的;自决权(self-determination)在男性世界中占有很大的地位,而根据学者们研究文献指出,这似乎也承认了女性这项能力的提升,可能使得她们履行作为妻子、母亲职责的能力下降。的确,在这一方面,埃及周围的邻近国家显然对于古埃及女性相对所拥有的自由感到震惊,并曾描述古埃及的女性“如何参与市场交易与贸易行为,而男人却是待在家里或负责编织工作“,这也使得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Herodotus)认为古埃及人已经颠覆了一般人类的生活习惯。
从居中协调各项仪式活动到从事体力工作,在各个社会层面上,古埃及女性的表现都与男性同等,而且是一种非常开放的方式。驾着货船的女性甚至会训斥带给她食物的男人:「当我上岸时不要挡住我的脸!」
以现代的话来解释,就是在宣告“离我远一点!我在做重要事情!“
古埃及女性在财务上的独立性也相当令人惊讶,幸运存留至今的一些账目记录和合同文献显示出,她们能和当时的男人一样从事相同工作、获得相同的工资报酬;这甚至是在现代的有些国家还无法实现的做法。另外,王室女子除了会有掌控国库的机会之外,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财产和工作坊,而作为独立的非王室女性也可以拥有自己的财产、进行买卖交易、订立遗嘱,甚至选择自己青睐的子女继承遗产。
女士们的职务
根据学者们研究,古埃及对于女性所冠上最常见的头衔有“宅院夫人”(LadyoftheHouse),这类的头衔涉及维持房屋、生育孩子等等,而实际上在所有社会阶层的女性,首先都是被定义为妻子和母亲。然而,在摆脱繁衍大量后代作为额外劳动力的必要性之后,较富有的古埃及女性也有了其它的职业选择。
在完成沐浴、去除体毛并泡过甜味浓郁的香水之后,王后和平民百姓都有被描绘成耐心地坐在发型设计师前面为自己打扮;另一项颇为明显的状况是,在当时,制作假发的生意相当兴隆。较为富有的人还雇用美甲师(manicurists),甚至是女性化妆师,她们的头衔直译为“嘴上的画家”(painterofhermouth)。而古埃及男性最常使用的化妆品则是黑眼线膏,据研究它可以降低阳光曝晒造成的眼部伤害、驱除苍蝇,当然,画上之后的模样看起来也很不错。
实际上,从协调宗教仪式活动到从事体力劳动,在社会各个层面上,古埃及女性都是与男性一起被公开呈现的。
从古王国(OldKingdom)开始一直到新王国时期(NewKingdomPeriod),紧身连衣裙的设计都是属于流行服饰,任何款式的亚麻(linen)服装在当时都是时髦的。亚麻(linen)的优良品质,通常可以透过彩色镶片、装饰性的缝线或串珠来点缀其外观;更为精致设计的服装搭配还会添加各种珠宝装饰,像是以黄金、半宝石或镶嵌串珠制成的头带、假发饰物、耳环、颈链(chokers)、臂环、手镯、戒指、腰带和踝环等等。
富有的宅院夫人(LadyoftheHouse)大多会披着精美并有各式珠宝点缀的亚麻披风,脸部彩妆风格大气,并佩戴着可能是以其他人的头发做成的假发,不论男女仆都需要尽可能照顾好她的日常需求。仆人们还需要帮忙照顾她的孩子、打扫卫生、准备食物;有趣的是,洗衣服的工作通常是由男仆完成的。
宅院夫人(LadyoftheHouse)能摆脱繁琐无趣的工作,可以尽情享受各种放松活动、听音乐、吃喝美食佳肴的乐趣。女性去参加聚会时,甚至会要求“饮足十八杯酒来滋润我干燥的像稻草一样的内心”!(eighteencupsofwineformyinsidesareasdryasstraw)
古埃及女性也会被描绘有豢养宠物、玩棋盘游戏的习惯,或是在精心照料的花园中漫步、游览庄园,或经常乘船游河旅行,或者甚至为了追求速度,也有描绘出女性自行驾驶轻战车的场景。
在上位的女性财力丰足的人所享有的地位和特权,大多是他们与法老王的直接关系所得到的结果,不过这也是代表着他们有能力协助管理国家事物所得到的报酬;虽然这类官员里绝大多数是男性,但女性有时也是有担任到高等职务的。
就像古埃及第四王朝的女王赫特菲勒斯二世(HetepheresII),她除了身为“短裙衣妆事务负责人”(ControlleroftheAffairsoftheKiltwearers)的身份,更有担任公务员、监督者(overseers)、州/省长和法官,更曾有两名女性甚至晋升到宰相(vizier,等同于现代的国家总理)等级的职位;这个职位在当时是仅次于法老王的最高行政头衔,而古埃及的女性们也曾至少有六次的记录达到这样高等职位的成就。
据目前研究所知,古埃及的第一位女法老王是妮丝克芮(Neithikret),所处年代大约是在公元前年左右,她被当时古埃及人们称为“当代最勇敢、最美丽的女人”。另一位在埃及历史上有记录的女法老王的是索贝克妮芙鲁(Sobeknefru),所处年代大约是在公元前年至年左右,她被描绘成戴着王世头巾、穿着搭配短裙的女装。大约三个世纪后,约西元前年左右,当埃及最著名的法老王之一,哈谢普苏(Hatshepsut),再次采用传统的王权时,也出现了类似的模式;在哈谢普苏(Hatshepsut)统治的15年间,她发起了至少一场军事远征,并下令打造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建筑工程,包括她在德尔-巴哈利(Deirel-Bahari)的祭祀神庙。
虽然哈谢普苏(Hatshepsut)是法老王的女儿的身份不容置疑,但是她以埃及历史上第四位女法老登基掌权的方式与过程至今仍然极富争议性。
哈谢普苏(Hatshepsut)以女法老王之姿呈现的雕像
古代埃及女性在财务上的独立状态也是一项令人惊讶的纪录。研究学者们从幸存出土的文献账目和资料中了解到,在古埃及时期从事相同工作的男女都能获得相同的工资分配;这种状况即便是在现代一些已开发的先进国家可能都还无法实现的!
另外一位著名的古埃及女性,就是以她栩栩如生的胸像闻名的娜芙蒂蒂(Nefertiti)王后。根据文献记录,她积极参与(或配合)丈夫阿肯纳顿(Akhenaten)的改革政策,也有图像纪录显示她身穿有如法老王般的服装,以处决外国囚犯之姿呈现;正如一些埃及学家所信,约公元前年,当她的丈夫阿肯纳顿(Akhenaten)去世后,她独自承接了整个埃及的统治权。
当法老王塞提二世(SetiII)于公元前年去世后,其妻子陶沃丝芮特(Tawosret)接掌统治权并登上了埃及王座,再一千多年后,埃及出现另一位女法老王,克莉奥帕特拉七世(CleopatraVII),她在位期间致力恢复并维持埃及国力,一直到她在公元前30年自杀结束生命,正式结束了整个古埃及历史的传承,也成为最后一位古埃及法老王。
娜芙蒂蒂(Nefertiti)王后半胸像
妻子与母亲的身份
在古埃及,虽然大部份的“高阶职位”通常会由男性担任,而最有影响力的则会是他的母亲、姐妹、妻子和女儿;话虽如此,现代的我们仍能从许多以其名义建造的遗迹规模,来了解反映出来的那些可观的权力。
被昵称为吉萨(Giza)的第四座金字塔,约建于公元前年左右,凯恩卡薇丝王后(Khentkawes)墓,就实实的反映出她作为法老王之女、身为法老王之母的地位。就像在西元年发掘出的维芮特王后(QueenWeret)墓那样的规模,就不难了解到中王国时期(MiddleKingdomPeriod)的法老王就已会为王室女性打造奢华的金字塔墓室建筑了。
约莫在西元前年开始的新王国时期(NewKingdomPeriod),被学者们俗称为”古埃及的黄金时代”,就有一系列古埃及女性文献支持上述的状况;像是第十七王朝的亚赫霍特普(Ahhotep)开始,她的聪慧与勇气获得了非常高评价的军队荣誉;随后第十八王朝的堤伊(Tiy)王后,从一介平民身份掘起,之后成为法老王阿蒙霍特普三世(AmenhotepIII)的妻子,她拥有着“伟大的王妻”(GreatRoyalWife)的头衔之外,甚至能独自与邻国进行外交往来。
埃及法老王也有许多妃子(minorwives),不过或许是因为王位继承权在有些时期并没有自动传给长子的习惯,因此就可能出现这些长时间处于后宫中的妃子密谋刺杀她们的王夫,并将自己的儿子推上王位掌权。
学者们考虑到有直接影响继承的能力,”妃子”(minorwives)一词似乎比过去常用的说法“妾”(concubine)更适合也更受欢迎。
不过就算使用“妻子”(wife)一词也可能会出现问题,因为在古埃及并没有任何正式的法律或宗教结婚仪式的证据。也就是说,如果一对男女想在一起,双方家人举行一次比较大型的聚会、送给他们礼物作为祝福,然后这对男女回到自己的家,这样两人就成为了夫妻,而这名女性就成为了“房子的女主”(ladyofthehouse),并且在期望中生下俩人的孩子。
古埃及的女性其实也很常担任高等职务,根据文献记录显示,至少有超过六位女性是以宗教仪式而成为圣化法老王(anointedpharaoh),其他人也有担任政府公务员、监督员、州/省长、法官等等;另外还有两位女性甚至担任到宰相(Vizier)的职位。
尽管大多数人会选择社会背景、居住地区和自己相似的人作为伴侣,不过也有纪录显示一些王室女性是来自比较遥远的巴比伦(Babylon),并被用来当作外交联姻结盟。例如法老王阿蒙霍特普三世(AmenhotepIII)统治期间,就有将来自叙利亚(Syrian)的公主和位女仆的到来形容为一项惊奇的事件(amarvel),甚至写信给他的封臣(vassals)道:「我指派官员前去迎接美丽的女人,以王的身份,我会说很好。因此,安排很漂亮的但不要那些会发出尖锐声音女人!」
*anointed一字是“在宗教仪式上抹油是…神圣化”,或解释为“奉神圣之意所选定的”。*巴比伦Babylon,座落于古代美索不达米亚(Mesopotamia)的幼发拉底河(EuphratesRiver)一带,原是属于闪语族的阿卡德人(Akkadian)城市,这个古代帝国的遗址就位于现今的伊拉克(Iraq)境内。
这些女子们被冠以“王的装饰品”(ornamentoftheking)的称号,因她们的优雅和美丽被选定为法老王献唱和跳舞;但是这些女子并没有因为只提供法老王的个人娱乐活动而被禁锢,反而是重要的宫廷人员,并积极参加与王室相关的国家活动和宗教仪式。在一些墓室壁画中,可以看见古埃及官员们的妻子和女儿也会有为男宾客们演奏竖琴(harp)和唱歌的场景,从其中似乎能了解到她们应该也有接受音乐训练的。大约公元前年的一个墓葬场景中,一位祭司在像是在教授如何使用叉铃(sistrum),这或许也是因为神庙里常会聘用自己训练的女子乐团来取悦众神,而这也成为了日常仪式的一部分。
职业生涯
实际上,古埃及的女性除了家庭主妇和母亲的身份之外,最普遍的“职业”或许是专司服务(男/女)神灵的祭司。如果王室女性是冠有“神妻”(God’sWife)的头衔,相对的会为她带来极大的政治权力,这项权力大到仅次于法老王;甚至可以代表法老王发言。王室宗庙也有女祭司,女性在庆典仪式活动会上与男子并肩而行,除了以专业送葬为生的团体之外,她们偶尔也会担任丧葬祭司。
杰出的语言学家克莉欧佩特拉七世(CleopatraVII),一般称她为埃及艳后,她在亚历山大(Alexandria)打造了大图书馆(GreatLibrary);亚历山大(Alexandria)可说是古代世界的知识之都,据传当时的女教师都会与男同事一起前往。然而,已经存在了数千年的平等制度,却可能是因基督教文化(Christianity)的传入而告终;女哲学家,也是著名的希腊化古埃及新柏拉图主义学者,希帕提亚(Hypatia)在公元年被僧侣残酷地谋杀,以表彰他们的信仰。
如果女人们能够读写,她们就有能力进一步提升承担某些较高等的任务;不过很可惜的是,在已知的古埃及社会中,能识字的女性只有不到2%,而再拥有这些读写技能可能更低于这个比例。尽管常有人认为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古埃及的女性都能读或写,但有些却显示出她们在看文件。为了使她们承担得起职责,具备读写能力是必须的,而她们会负责职务包括宰相(相当于现代的总理)、监工、管家,甚至是医生。
在古希腊罗马(Graeco-Roman)时代,女性的识字率相对是比较普遍的。在一尊名为赫敏(Hermione)的年轻女子木乃伊,其职业描述就写着“希腊语法的老师”(teacherofGreekgrammar)。
鲜少为人所知的是,比起现代世界,在第一个获得内外科医生资格的英国女医师伊丽莎白·加勒特-安德森(ElizabethGarretAnderson)出现之前,多年前的古埃及早已有了女医师佩瑟谢特夫人(LadyPeseshet)的存在。
在接下来的年里,“女人待在家里”这样的概念一直都没有被质疑,原本古埃及女性相对所享有的自由也逐渐的被人们遗忘了。这些活跃、独立的女性与男性同样享有法律上平等的状况,现代世界的女人们却是直到20世纪左右才慢慢实现这种平等概念,而且,许多女人也还没有能够实现财务上的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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